那道黑色的绞索,在空中缓慢降落了数年时间,现在终于落到了草原上,落到了镇北军每个士兵的身前。
连长安百姓都知道的事情,朝廷里那些大臣自然也知道,亲王李沛言甚至都因为此事自绞而死,司徒依兰很清楚,这都是书院的决定。
更准确地说,这都是宁缺的决定。
当年书院为什么会同意?
走到营帐,看着桌旁的一男一女,司徒依兰的情绪有些怪异,她是书院的学生,这两个人才能真正代表书院,想着先前对书院的不满,她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木柚最习惯穿的淡黄色衣裙,早已被实用的棉衣代替,六师兄还像在书院后山时那样赤裸着上半身,只穿着件皮围。
司徒依兰对这两位书院先生无法说出任何恶语,因为在这些天里,本应像神仙一样端坐云头的他们,像普通的士兵一样生活、一样战斗。
战争的形态早已发生了改变,修行强者对敌方主将的刺杀,从来没有断绝过,一直在上演,如果不是木柚组织阵师,在营地里布置了数道精妙的阵法,如果不是六先生拿着铁锤挥舞风雷,不知多少唐将会在金帐王庭不惜代价的暗杀下死去,至于六先生彻夜不眠修复着唐军的武器,那些事情更不需要多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