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梧桐呢?它甚至一丝阳光也照不到的,无论再三再四的摧折,就在我为我的葡萄、石榴换土施肥之际,一支比先前更为茁壮的梧桐树苗,管你什么态度,也不看你的眼色行事,又挺拔地,而且无惧无畏地,从墙跟下长出来了。
我问我的邻居,它没有阳光,不也生机勃勃吗?
邻居反过来问我,那你知道,它的根部在泥土里扎得多么深么?你弄不死的,你对它无可奈何,不管你来硬的,来软的,绝对是在白费心机,你哪怕气得吐血,一个有生命力的东西,它该长出来,你是压制不住的。
由它生长?
这就是世界。再大的小院,也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。谁也不可能例外,谁也无权例外,即或暂时例外,除了在历史上留下笑柄外,什么也剩不下的。是不是?我这位学哲学的邻居莞然一笑。
真是光阴似箭,日月如梭,说话间,我搬到这幢楼里来住,也快5年了。
葡萄有两年,总是那七八个残缺不全的叶子,结那么可怜巴巴的酸掉牙的10来个果子,仅此而已;后来,也许它自己觉得活得没什么意思,死了。石榴呢,还健在,长高了许多,不过胡乱分蘖,至今既不开花,那肯定更不会结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