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他的语调里听出了几分讥讽之意,没敢应声。
他的目光从旁边的购物袋上划过,最后又落向她的面庞,盯着她,问道:“阮真真,你现在手上还有多少钱?”她刚要开口回答,他却又打断她,“跟我说实话。”
实话是她手上已经几乎没钱了。
阮真真垂了垂眼,沉默了一下,答道:“还有三千多。”
办理完许攸宁的后事,再加上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开销,她手上仅余不足两万。今天出门,她给双方老人购置冬装花去几千,又取了一万的现金给高峻,现在银行卡上仅剩三千多块。
“三千多⋯⋯”他轻声重复,看一眼旁边的购物袋,忽然问道,“给老人买的衣服?”
她低头垂目,点了点头。
他又问:“想回老家?”
她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,轻声回答:“一月四号是许攸宁的生日,恒州的风俗,头三年要有生忌的。”
她其实不想回老家,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双方老人,既不想去看许家父母的悲痛欲绝,也不想看自己爹妈的强颜欢笑,可一月四号是许攸宁的生忌,作为妻子,她不能缺席。
高峻也没有再说下去,他看着她,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,似是怜悯,又像犹豫,不过那些情绪很快都又过去,最终只余下了些许淡漠。他也像她一般垂了眼帘,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极为温和。
“既然这样,那就回去吧,在家多待几天,陪陪父母也好。”他说着,把信封又给她推回去,“钱也先收起来,我不差你这些钱。不管你执意要付我钱是想维持自尊也好,还是和我撇清关系也罢,但也请你理解我一下,这样的钱,我拿不起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