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元的史观,更进一步以“功利”为核心。他反对童仲舒的“正其谊不谋其利,明其道不计其功”,针锋相对提出“正其谊以谋其利,明其道而计其功”。道与功,义与利,本身是统一的:“正谊便谋利,明道便计功。”(《言行录·教及门》)他认为,古代的王道,“精意良法”,便是功利主义的富国强兵、奖励耕战:
如天不废予,将以七字富天下,垦荒,均田,兴水利;以六字强天下,人皆兵,官皆将;以九字安天下,举人才,正大经,正礼乐。((年谱))
他相当尖锐地抨击了宋代以来理学的祸害:“无事袖手谈心性,临危一死报君王,即为上品矣!”(《存学编》卷一)“士无学术,朝无政事,民无风俗,边疆无吏功”(《习斋记余》卷九)。并以此作为他的功利主义历史观的反证。为此,他一反宋代以来对王安石的贬斥,深为感慨道:
所恨诬此一人,而遂普忘君父之仇也,而天下后世遂群以苟安颓靡为君子,而建功立业欲褚拄乾冲者为小人也。岂独荆公之不幸,宋之不幸也哉。(《年谱》)
他正是感慨王安石的新法从功利出发而受到贬斥。
他认为后儒社会是倒退的,程朱理学、陆王心学均为“杀人”的学问,对其误世、坑民给予痛斥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