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久,唐律才放下手,微微合上眼,又睁开眨了眨,眼底那阵水光淡去,看起来与寻常无异,只是眸色更清澈了些:“毕老,我很佩服您,是真的。如果我将来,活到您这把年纪,能做到您今天这样,我会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白活。”
毕克芳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各人有各人的缘法。”他朝唐律面前的茶杯一点,又指了指自己的,“就如同这两杯茶,一样的杯子,一样的茶叶,倒入一样多的水,可呈现的颜色和品出来的味道,还是会有些许不同。”
他看向唐律:“你和毕罗,小时候吃过同样的苦,都是小小年纪就没有了母亲,你的人品能力,我也都亲眼看过、辨过,对于你们俩,我是放心的。你们都是有后福的孩子,不要总看着我,我这一辈子,也不像你想象的那么辉煌灿烂。那些光鲜亮丽的,都是摆在人前,给人看的。我也有许多不如意,也犯过许多过错,也有过悔不当初的时候。”
唐律临走前,跟着毕克芳缓缓喝完一盏茶。
毕克芳说:“这些事,我会写在一封信里,等到了合适的时候,你再拿出来给毕罗看。她现在还稚嫩了些,而且啊,女人的心,终究不如男人坚硬。把这些交付给你去完成,我放心。”
那天,唐律少有地没有在毕罗面前腻着,早早回了自己的公寓休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