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我就参与了这工作。”伊格纳契·尼基佛罗维奇脸色发白地说。
“那是您的事。但我不能理解。”
“我看您不理解的事多着呢。”伊格纳契·尼基佛罗维奇声音发抖地说。
“我在法庭上看到,副检察官怎样千方百计硬把一个男孩治罪,而那个男孩只会引起一切头脑健全的人的同情。我还知道一个检察官审讯教派信徒,竟然认为读《福音书》是触犯《刑法》。总而言之,法院的全部活动就无非就是干这种毫无意义的残酷勾当。”
“我要是这样想,就不会干这一行了。”伊格纳契·尼基佛罗维奇说着站起来。
聂赫留朵夫看见姐夫的眼镜底下有一种古怪的亮光。“难道那是眼泪吗?”聂赫留朵夫想。真的,这是屈辱的眼泪。伊格纳契·尼基佛罗维奇走到窗口,掏出手帕,清了清喉咙,动手擦眼镜,然后把眼镜摘下来,擦擦眼睛。他回到沙发上,点着一支雪茄,不再说什么。聂赫留朵夫看到他把姐夫和姐姐得罪到这个地步,心里感到又难过又羞愧,特别是因为他明天就要动身,从此再也见不到他们了。他窘态毕露地同他们告了别,便回家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