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吧。”凡内德的余光注意到了久美子的神色,他微笑着说道,“谁都觉得我是一个日本人。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的。”
“您在日本住过很长时间吗?”
“是的。”老人点了点头,“我在日本上了大学,之前也一直在日本生活。”
果不其然。可是老人的日语是地道的东京话,没有一点外国口音。日语,已经成了这位老人的血肉。
他弓着背,跟普通的日本老人无异——一边晒太阳,一边坐在走廊上观赏着盆栽时,就是这样的姿势。
可是,也许是戴着墨镜的原因,他的脸上总有一丝威严。那绝不是观赏盆栽的神色,而是陷入沉思,独自凝视着某样东西时那沉寂的表情。话说回来,这位老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阴郁的氛围。面朝大海而坐的他,让人感受到一种忧郁的孤独。
久美子沉默着。
她突然想起,老人坐在南禅寺的小屋走廊观赏庭院景色的时候,也是一样的神态。
“小姐,”老人面朝大海,轻声说道,“令堂可好?”
他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“托您的福,家母很好。”